“没听过的名字呢……总之,不管是谁。打倒就对了!”
开幕仪式结束,回到休息室后,选手们经过简短的整备,重新回到了竞技场中。微风轻轻卷起脚下的沙尘,战斗一触即发。
互为对手的参赛者,分为两拨从两端不同的大门走出。奥古斯都走向自己被分配到的场地,他能明显感觉到,这短短的一段路上,自己所承受的目光有多么炽热。毕竟,最受爱戴的将军的儿子,“海之剑鬼”的徒弟,足以使他成为这届大会最受关注的选手。几乎所有人都希望这个根正苗红的本地少年,能够复制他父亲和师父的成功之路。
“埃莉娜!齐格菲娅!这边!”雷纳托发现了正在观众席上寻找座位的两名少女。
“帮大忙了,雷纳托叔叔!”埃莉娜拉着齐格菲娅走到了跟前,这才发现,自己的父母以及安吉尔和露娜也都在那边坐着。
“早上玩得开心吗,埃莉娜?”安吉尔面露一种看热闹的笑容看着埃莉娜。
“还、还行啦……”
“食物……很好吃!埃莉娜她,给奥古斯都选了礼物。”
“齐格菲娅你不要多嘴了啦……”
“嗯,真是个愉快的一天呢,是吧,埃莉娜?”安吉尔看着满脸通红的埃莉娜,就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愉悦。
“埃莉娜,你看……”
顺着齐格菲娅所指的方向,埃莉娜看到场地上,出现在奥古斯都面前的人,正是今天早上与他们发生了简短冲突的神秘男人。
“莱昂·布拉沃,原来就是你啊……”
遮挡了半张脸的男人,没有回应奥古斯都。
“早上的事情,现在就能解决掉,真是命运的安排啊!”
莱昂的武器是两把略显细长的木刀,他将其中一把丢在地上,对奥古斯都说道:“刚来的时候,我就听说了你的不少传闻,今天,希望你能拿出让我使用两把刀的实力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的身份,但我能告诉你,我可是从修罗般的战场上归来,一路击败了不少麻烦的人,你这么轻视我,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莱昂耸了耸肩,仍旧是那副没有所谓的高冷表情。
作为发出开赛信号的巨大铜板被敲响,奥古斯都率先展开了行动。早上两人简短的正面冲突理应令他提高警惕,稍作观察再出手。然而,倍受瞩目的奥古斯都若在一名几乎无人听过的剑客面前不敢行动,那些观众期待的目光,就将变成无形的压迫,如芒在背。
没有行动,连姿势都没有改变。蒙面的莱昂在奥古斯都的眼中是如此从容不迫,他的眼神沉静无比,但喷射出的气势却随着奥古斯都的接近愈发强大。
“梆!”奥古斯都自认为把握十足的攻击,被莱昂轻松挡下,甚至脚步都没有移动。
“太慢了。”莱昂低沉的声音在奥古斯都耳边响起,这刺耳的嘲讽令奥古斯都惊得瞪大了自己的瞳孔。自己这一击虽然并不能说用了全力,但被对手如此充满余裕地接下,着实令他感到烦躁。
莱昂将奥古斯都推开几步的距离,用眼神告诉他,请继续攻击。面对挑衅,奥古斯都的内心开始隐隐不安,上午手腕被握住的实感仿佛紧绕着他的蛇一般,他感觉自己的手,正在变得僵硬。
稍微调整了姿势,奥古斯都再次攻向莱昂,剑的轨迹划着诡诈的弧线直奔莱昂的肩头。然而,莱昂向前一步,以更快的速度擒住了奥古斯都挥剑的右手,反身一记过肩摔将他投掷出去。
“我应该说过,你的剑太慢了吧。如果这就是你的能耐,那么多看好你的人,见识未免也太短了。”
“可恶啊!……你果然很强。上午那两下子,我就知道你不是好对付的人了。”奥古斯都拍拍身子重新站起来。
“可是我感觉,你并不认为自己会输?”
“不是我不会输,而是我不能输!肩负着一切的我,必须成为站到最后的那个人!刚才都只是试探,做好觉悟吧!”
“奥格他,这么快就要陷入苦战了吗……”看台上,雷纳托面色凝重,眼神丝毫没敢离开自己的爱徒。
“奥格他不是最被看好的人吗?为什么……?”
“埃莉娜,你不觉得奥格最近的心态波动很大吗?”
“好像……是有点……”
“一方面急于获得中将的认可,一方面对于自己几次战斗的压倒性胜利产生了近乎自负的自信,在遇到强敌时,这两种思想会变成最大的压力,从而束缚他的行动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……”
“那个莱昂·布拉沃,化解他攻击的手段,看起来就像在游戏一样。那人最多才拿出了两层的实力,就让奥格毫无办法了。”
竞技场内,奥古斯都努力将自己的专注提升到了更高的水平。在尝试了从四面八方发出的攻击之后,他感到眼前的这个男人,堪比一座难攻不落的要塞,滴水不漏的防守充满余裕,未伤分毫。
“你的剑,太慢了。这种程度的玩闹,不可能赢我的。”
奥古斯都知道,与最初的两次攻击相比,刚才那一连串的出招已经快了许多,但仍然没有效果。在公众面前的第一战就如此艰难,上帝真的会要眷顾自己吗?
超越父亲的野望以及对自己剑技的强烈自信,此刻不断在奥古斯都的心头膨胀。这两股信念愈强,他感觉眼前的莱昂·布拉沃也变得愈加庞大,犹如传说中的巨人哥利亚,俯瞰着他这个渺小的普通人。
“你的眼神告诉我,你好像心里不停地在想些什么,冈萨洛。那样的话,剑是挥不动的。拔剑对战的时候,脑子里只能有一个信念,那就是报以最大的敬意了结对手的生命。”莱昂的刀尖指着奥古斯都,“让我来教你,什么叫进攻。”
话音刚落,奥古斯都的眼睛几乎丢掉了莱昂的存在,他如狂风一般到达了奥古斯都的面前,奥古斯都勉强看清了他的刀路,提前做出防御。但是,在那瞬间,奥古斯都的右脸遭到了一记拳击。被卸去力量的奥古斯都同时也丢失了防御刀斩的可能,木刀结实的击中了他的左上臂,若不是链甲正好防护于此,这记攻击足以在内部撕裂肌肉。
奥古斯都摔倒在地,但是莱昂并没有追加进攻。他将木刀扛在肩上,轻松的说道:“二刀流。你忘了我原本的武器是双刀吗?因为我只用了一把而忽略了我另一边的攻击,要是那只手用的也是刀,你应该已经爬不起来了吧。”
“还有空说教,你还真是悠闲呢!不是说要带着最大的敬意杀死对手吗?居然不向我继续进攻……”奥古斯都舌头轻轻碰着口腔内壁,明白自己的口中正在流血。
“当地的人们对你如此期待,可我看到的却完全不同,我只是想多花点时间看看你身上,到底有没有那种价值。从你刚才差点挡下我的刀,我还是可以承认你的一点实力。那么,话不多说,请你看好了,这是我认真的攻击。”
莱昂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犀利无比,如同向猎物发动最终攻击的雄狮,毫无迷惘,毫无怜悯,准确地扑向自己的猎物。
奥古斯都的眼睛光是为了看清他的身姿就已经费尽全力,那木刀的打击如豪雨般袭来,奥古斯都第一次完全看不清对手的攻击,即使交手的是师父雷纳托也没有如此。空气被木刀撕裂的声音不断响起,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刚被击中,还没等痛觉传来,下一处就又挨到了一击。很快,满身传来的疼痛就包裹了他的全身。
奥古斯都想要逃开莱昂的攻击范围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。他忍受着疼痛,尽力保护自己的头部。可是,腹部突然传来的剧痛终结了这一波攻势。
莱昂背对着奥古斯都,刀尖顶在他的腹部,最后这下攻击几乎切断他的呼吸。随着莱昂抽回木刀,奥古斯都跪倒在地,拼命地大口喘气。
看台上一片哗然,最被看好的选手不单单陷入苦战,更是被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。这本就是冲击性十足的新闻,而更可怕的是,全场确实没有人看清莱昂一整套的动作。
“认输吧,冈萨洛,你没有任何机会。毕竟我还要在这个城市待一段时间,被当地居民寄予厚望的少年如果输得太惨,我可能会不好过啊……”
“开……开什么玩笑,我决不能倒在这里!为了超越那个老爹,你可知道我付出了多少……!”
“我没有兴趣了解你的经历,不过从你上午盲目地对一名武者出手的行为来看,你所看过的世界,还是太过狭小了吧。”
“哼!怎么着我也是主导过战场的局势,从那血腥之中爬出来的,没有屈服于你刀下的理由!”奥古斯都顽强地站起身子,聊天的为他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,吐纳术的流程结束,他右手一甩,复数的木剑呈扇形展开,“接招吧!这就是逆转的一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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